第十八計 落井下石
齊國的上卿崔杼自從殺了齊莊公後,立公子杵臼為君是為景公,自立為右相,慶封為左相。慶封本性好喝酒愛打獵經常不在國內,所以崔杼獨攬朝政驕傲跋扈,慶封心中早對崔杼不滿了。
崔杼曾答應妻子棠姜,如果殺了莊公後要立她的兒子崔明為繼承人,但這會兒他又很同情長子崔成,不忍心把他廢掉。崔成知道後便對父親表示,自己願意自動將繼承權讓給同父異母的崔明,請求賜崔邑這個地方給自己過活。崔杼一口就答應了,但部屬東郭偃、棠無咎卻極力反對,說崔邑是個大地方只可以授給繼承人,崔成既然放棄繼承權就沒有理由占據崔邑。崔杼也覺得有理,決定將別的地方封給崔成。
崔成知道後不說甚麼,倒是弟弟崔疆替他抱不平暗中跟他說:「哥哥既然肯讓位,卻連一個崔邑也不肯給,真是豈有此理!現在父親還在就如此,一旦父親死了,我們兩個不都成了奴僕!」崔成也不服氣的說:「是啊,我們趕快去請教左相慶封,看他有甚麼好法子。」
兄弟倆立刻去見慶封,慶封聽說後心中竊喜,卻擺出一副十分同情的表情說道:「你父親現在已完全相信東郭偃和棠無咎的話,縱使我對他提出甚麼意見,他未必聽得進去。」說到這裡,慶封大大的嘆了口氣又說道:「你父親正養虎為患啊,如不及早除掉他們二人,你們崔家子孫會被他二人所害的!」
崔成、崔疆兩人急著說:「我們早就有這個打算了,可是力量太薄弱,恐怕......。」
「還是慢慢再想辦法吧!」慶封說道。
崔家兄弟告辭後,慶封趕緊召來心腹盧浦婺和他討論崔家的事,盧浦婺說:「崔家有此變亂,正是我們消滅他們的大好機會啊!」當下兩人滴滴咕咕的商討對策。過兩天崔成、崔疆又來了。數落了一番東郭偃和棠無咎的惡行,又再次請求慶封幫忙。慶封就說:「我念及崔、慶兩家世代情誼,因此暗助你們兵甲行事,只要除掉這兩人你們家就平安了。」崔成、崔疆高興極了,立刻率慶封的兵甲埋伏在家中。
東郭偃和棠無咎每天都要晉見崔杼,這天又按慣例前來,才走到庭院就被崔成、崔疆所埋伏的甲兵亂刀砍死了。崔杼一聽說家中發生變故大吃一驚,忙呼喚奴僕但大家早就嚇得跑光了,只剩下一個看守馬房的小僕人。崔杼趕緊叫小僕人駕馬,急奔慶封的家裡。一見到慶封,崔杼就對他哭訴家裡的不幸。慶封假裝大吃一驚說道:「崔家和慶家一向是世交,兩家息息相關,如今你遭受這種變故我怎能坐著不管呢?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,我一定會出力為你平亂!」
崔杼信以為真感激不已的說:「如果您能幫我除了逆子,確保我崔家的地位的話,我會叫幼子拜你為義父!」慶封立刻動員家兵,叫盧浦婺帶兵到崔家去。
崔成、崔疆見盧浦婺帶著一隊家兵浩浩蕩蕩的到來,不敢立刻開門。盧浦婺隔著門大喊說:「我是奉左相的命令來幫助你們的。」崔成在門內問崔疆說:「他是不是要來收拾崔明呢?」「也許是吧!」崔疆毫不疑心的說道。於是打開大門接盧浦婺進來,哪知甲兵們一進來竟然團團的把崔成、崔疆包圍住。崔成、崔疆還搞不清楚情況頭就已落地了。
盧浦婺令甲兵抄家搶劫,破壞所有的東西,毀得崔家沒有一件東西是完整的。崔杼的妻子見狀驚嚇過度,吊死在自己房裡。只有她的兒子崔明,因為不在家所以躲過這場災難。盧浦婺達成任務,帶著崔成、崔疆的頭顱回去見崔杼。崔杼看了又悲又氣不禁老淚縱橫,好一會兒才問道:「我的妻子平安嗎?」
盧浦婺說:「夫人正熟睡沒有驚嚇到她。」
「那還好!」崔杼心安不少,就起身要告辭了。盧浦婺自告奮勇的說:「我送右相回去!」崔杼心裡感激不已,再三向慶封致謝後坐車回去。
崔杼一回到家,見家門大開,家中沒有一個人,滿地都是破爛東西,跨入內室又見妻子上吊在樑上。崔杼驚出一身冷汗跌坐在地上,久久才悲痛得哭出聲來,邊哭邊嚎叫:「我被慶封出賣了!害得我好慘啊!」哭得聲嘶力竭後,崔杼解下腰帶也上吊在房裡了。
落井下石
出處: 唐·韓愈《柳子厚墓誌銘》:「落陷阱,不一引手救,反擠之,又下石焉者,皆是也。」
意思:比喻乘人有危難時加以陷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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